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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些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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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经昏暗,漆黑院落愈发冷清,只有廊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色中泛出幽光。路径难辨,沈念慈就这么匆忙赶到自己的院子里。

从虚掩着的窗户,借着影影绰绰的烛光,沈念慈一眼就瞟见了房间里的情况。

梁执今独自一人处理伤口,褪下衣衫露出清瘦的脊背,淤青满满,还交错布满了各种疤痕,像是陈年老伤。

疤痕还是其次,最明显的便是那一道道如同刀刃划伤的伤口,长度有一根食指那么长,深可见肉。

更瘆人的是那裸露外翻湿濡的嫩肉,血迹干涸,还有的是刚刚溢出。

因为伤在后背,梁执今只能困难地别着手将金疮药随意地洒上去。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,脸颊惨白无血色,无休无止的疼痛折磨着他。

沈念慈眉心紧蹙,这绝对不是跌下断崖时受的伤。这就意味着,他在陪她找血藤草,护她坠崖,踩他肩膀攀爬的时候,自己还身负重伤。

可他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,他的武功并不低,能伤他如此的人…

“姑娘,你来了。”紫堇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屋内和屋外的两人。

隐在窗外的沈念慈不得不现身。

“他的伤势如何。”沈念慈眉心松动,从屋外走近。刚刚一进屋,更浓厚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。

“大姑娘,六殿下不愿意大夫医治,奴婢也不敢说些什么,只能拿了些金疮药过来。”紫堇低着脑袋并不敢瞧屋内的情况。

“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。”沈念慈上前轻轻一用力便夺过他手中的金疮药,“伤口上的污渍和血渍不处理,就上药,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。”

“紫堇,端一盆热水,再拿一把小刀过来。”

紫堇得了令便立刻离开了。

“你是要杀猪吗…”梁执今话刚说出来,沈念慈便用一旁的纱布剐蹭了污渍,梁执今疼得“嘶”一声,呲牙咧嘴,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有一丝不满。

“轻些…”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,你这些伤口从何而来。既然这么重的伤,又为何要跟着我去采血藤草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。”沈念慈说着,自己还越说越来气,手上的力度又加重。

“阿慈,轻些…”梁执今弱弱的声音传来,还带着丝缕委屈。转过身,微微昂起脑袋,苍白的脸颊,眼睛却染上嫣红,可怜巴巴地望着梁执今。

眼神触碰之际,沈念慈的手指一僵。算了,跟他一个病人计较什么,“转过去,伤口还没有处理好呢。”

梁执今低声应和,随即便乖巧地转过身子。紫堇将热水和小刀放在一旁,便退到屋外守着去了。

“我要先将你后背的腐肉给刮掉,然后处理好污渍,再给你上金疮药…会很疼,你…可以吗。”

梁执今的声音透出轻松的笑意,满不在乎道:“放心吧,阿慈,更疼的都受过。”

沈念慈眼神凝聚在他的后背之上。也是,这么多伤疤,她就算从小跟在沈德清身边,也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脊背能够有这么多伤疤。

伤疤层层纵横交错,有新有旧,没有一块好肉。

收回紊乱的思绪,沈念慈将纱布折成厚厚一沓,递给梁执今,“疼就咬住。”

话毕,便毫不犹豫地拿起小刀,放在烛火中炙烤一阵子。等温度降下来,小刀顺着动作一下又一下剐蹭着腐肉。

薄薄一层腐肉落下,露出浅粉色的嫩肉。梁执今一声不吭,只是双手紧绷握拳,鬓边的青筋冒起,冷汗止不住的滚落。

沈念慈在关外处理过伤员,也算是有经验。动作干净利落,随着小刀入水的“哗啦”声音,腐肉才彻底清楚干净。

紧接着,沈念慈便将金疮药抹在后背之上,洋洋洒洒一阵子,后背之上竟然全都是金疮药。

然后又用着纱布层层包裹,一圈缠着一圈,上半身俨然被纱布全部盖住。

梁执今眸光倒映着闪烁的烛火,随着忙碌的沈念慈而动。渗入骨髓的疼痛早已被跳动闪耀的喜悦取而代之,眉梢处尽是绵绵不尽的柔意。

“你是要把我包成蝉蛹吗。”梁执今失声笑道。

沈念慈手中动作一停,上下打量了一下,的确有一点像。自己通常都是给别人清理伤口,包扎伤口还是头一次,疑惑道:“怎么了,是不舒服吗?”

梁执今摇了摇头,心中泛滥的甜意要密密麻麻将他裹住,如同泡在蜜罐子里一样。

见没有事情,沈念慈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动作。一层接着一层包裹,最后再在腰腹处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。

垂眸看着自己的杰作,沈念慈隐忍着笑意。这般矜贵清冷的模样,腰腹处别着一个小小的,透着少女感的蝴蝶结,的确有一些滑稽和喜感。

梁执今寻着她的视线望去,眸色一暗,不自然地穿上里衣。抿着嘴巴,神情难辨,立刻用衣裳掩盖住蝴蝶结。

一会的功夫,梁执今又变成了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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